到屋前,四人抬了一顶小轿,正是要让我乘轿去坊中正厅。
我本意穿鞋走过去,等到地方了再把鞋脱掉,被祀柸骂没有规矩。
他一向是这般刻板的,我不和他计较。
如此宽慰自己,抱着凤颈琵琶摇摇晃晃抵达正厅。
听秦妈妈说,倾城坊往年的除夕都会大办一场,因坊中多是无家可归之人,除夕夜时常通宵达旦,欢歌畅饮,此后接连七日无需见客,今年因有我登台的噱头,便办得格外盛大。
我登台之时,已值亥中,众人酒兴酣畅,不乏被“绝世伶人”名头吸引而来的客人。
台后,菘蓝一遍又一遍替我调整琵琶的声音,他看上去比我还要紧张。
“沐姑娘,我的名声全仰望你了,可千万”他磕磕巴巴,“总之,先多谢沐姑娘。”
我哭笑不得,都知是菘蓝谱的曲,经此如果被客人赏识,是他此生难得的机遇。
“我尽力便是。”两手发麻,我甩了甩手腕,这样说。
在我之前的伶人表演结束,秦妈妈冲我招手。
台上铺满鸢尾花瓣,一片大红中,我抱着缀满蓝花楹的琵琶,赤着双脚,一步一步走向正中。
四下无声,只听见脚踝玉石碰撞,玎玲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