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当年监察院设立之后,监察百官,已经让京中官员心中怨恨。老太婆要励精图治,复兴大梁,好万世留名,便重用左相齐玄贞实施变革。这几年过去,我看不到朝野有什么变化,反倒是齐玄贞要整顿吏治,利用监察院对地方官员重拳出击,惹得天下官员对他恨之入骨。”
独孤泰咧嘴笑道:“都知道齐玄贞是老妖婆提拔起来,那些人真正怨恨的是老妖婆。”
“所以拖延的时间越长,京都内外的官绅门阀对太后一党的怨恨就会越深。”戴先生微笑道:“当人人都心存怨恨之时,一旦时机成熟,只要一点火星,有人挑头,为了自身的利益,便都会群起而上了。”
戴先生一番话说下来,独孤泰的气色好了许多。
“咱们拖延一年,实力就增长一分。”独孤泰低声道。
戴先生微笑道:“最要紧的是,太后年事已高,她还能活上几年?二将军,咱们根本不用着急。就算有必胜的把握,咱们现在拥立曹王殿下,成功之后又能如何?他依然只能是储君,无法立刻登基。既然如此,咱们耐心等待,到了那一天,便可以用最小的代价,获得最大的胜利。”
“戴先生,你不愧是王府长史!”独孤泰竖起大拇指,“殿下身边有你这样的高人辅佐,必成大事。”
戴先生笑道:“所以二将军也就明白,什么监察院、什么李淳罡、什么魏长乐,都无足轻重。太后离开的那一天,这些人就是被圈在永兴坊的一群羔羊,那时候二将军恐怕都没有兴趣对这帮羔羊亲自动手了,自有人帮你解决。”
“别人我不管,但魏长乐我是定要亲手斩杀。”独孤泰坚定道。
“他现在上蹿下跳,你就当是戏台上的戏子在蹦跶。”戴先生从容笑道:“他今天笑得有多大声,他朝就会哭的有多大声。”
夜幕深沉。
魏长乐此时不笑也不哭,面色却有些为难。
飒露黄缓缓而行,靖安街上一片宁静。
来到柳家布庄门前,屋门关着,透过门缝,里面也是昏黑一片。
今日正面与独孤泰冲突,独孤泰的狂妄和傲慢,也是让魏长乐很清楚,如果日后真的被曹王一党得势,河东魏氏肯定是大难临头。
河东魏氏虽然掌控河东上万铁骑,但终究只是一隅军阀,实力根本不可能与曹王一党相提并论。
魏长乐自然不会觉得河东魏氏是自己的负担。
他想到的是云州。
傅文君一群人正在云州努力恢复秩序,也期盼着贸易恢复,让云州百姓衣食无忧。
毫无疑问,傅文君对魏长乐是寄予厚望。
魏长乐也清楚,只要自己能够与太后加深关系,甚至再干两件让太后满意的事情,那么恳求太后下旨彻底恢复北方的商道贸易绝非难事。
可是如果日后被曹王得势,自己与这帮人结了仇,他们到时候的报复肯定不仅仅只是在自己身上。
傅文君等许多人甚至云州都会遭受牵连。
所以到了这个份上,为了自己的生存,同时为了河东许多人的生死,自己都绝不能后退。
辛七娘说的很透彻,独孤氏这样的百年军勋门阀,那可不像朔州韩阀那般轻易就能被铲除。
要除掉这庞然大物,首先便要斩断他的獠牙和利爪。
查明独孤氏京外的财源,将其斩断,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情。
所以魏长乐已经决定亲自前往山南道,暗中调查情况。
不过临走之前,当然要见一见柳菀贞。
不过因为金佛案,魏长乐总感觉与柳菀贞的相处不再像从前那般自然。
最让人尴尬的是,柳家被抄,柳夫人姚琼娘被逐出大宅,如今应该是借住在这边。
但柳家大宅如今却被皇帝赏赐给自己。
琼娘知道这消息,未必不会以为是鸠占鹊巢。
飒露黄停在门前,魏长乐却迟迟没有下马。
“嘎吱!”
屋门忽然被打开,老掌柜庆伯却是一脸欢喜看着魏长乐:“魏大人,您您来了?老奴老奴去叫小姐!”
他显然是发自肺腑感到欢喜,虽然是小老头,但转身飞跑,恨不得插上翅膀立马到柳菀贞面前告知。
魏长乐下了马,拴好马,犹豫一下,还是跨步走进屋内,转身关上门。
堂内没有点灯,十分昏暗。
他缓步往后院去,很快,就见到一道俏丽婀娜的身影正如一片飞云般飘过来。
距离几步之遥,柳菀贞停下脚步,看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