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一·她(4 / 5)
好好睡过觉,不是在极端的杀人就是一人静默的坐着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……
高奚觉得心疼,片刻后笑了笑,有些嘲讽和无奈。
一只鬼怎么会有心呢。
她又在他脚边坐下,头靠在他的膝上,哪怕他不知道,她用着这种自欺的方式陪伴着他。
“不管他们是谁,你先吃饭好不好?不要让我担心……”
她不想知道谁是谁的死敌,她一介亡魂留在人世,不过是想看着他,希望他生活得更好罢了。
喃喃自语着,没有哀伤也没有痛苦,她说过无数遍的话,“好好吃饭…好好睡觉…忘了我也没关系,真的…”
“师父,您要杀了他们吗。”不知沉默了多久,谢季看着这个在所有人眼里的疯子,眼底晦暗不明。
高仇没有看她,他今天本来感觉有些烦躁的。
别人都觉得他疯了,其实他自己清楚,他每一天都很冷静,高奚死后他很冷静,杀任何人他都很冷静。
越杀越平静,越恨越自在。
哪怕得知道叶致远的下落也没有特别大的情绪起伏,那一个该死之人罢了,让他多活了些时日,总归要他还命。
他开口,眼神却不知道在注视什么地方,“你想让他们活?”
谢季否认的摇头,手指划过口袋,这里面有她今天带来的礼物。
“不…我只是觉得,活着或许可以比死亡痛苦。”
高仇笑了一声,短促而冰冷,“是吗。”
用手撑了撑额头,把一瞬间涌上来的杀意压制下去。
“的确。”
活着,比死了痛苦。
“大先生让我转告您,我们已经吞了叶家的生意,叶致远已经一无所有,翻不了身了。北方和叶家交好的家族也有意合作,是否,就此罢手。”
“有意合作?哈哈哈……”高仇大笑起来,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,“当初和叶致远死磕的时候,那些老东西不是说和他叶四爷共存亡吗?怎么,叶致远不行了就有意合作了。”
谢季淡淡的开口,这些事早就司空见惯,“趋利避害,是人的本能。”
高仇很久都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了,喉咙一时痛得像火烧一般,沙哑着说,“大哥是不想赶尽杀绝啊。”
“不,大先生说,一切都由您做主。”
高仇闭了闭眼睛,由他做主么。
倘若真的要对叶致远赶尽杀绝,那么那些老东西对合作一事难免生出变卦,他们可以分食叶致远,但也不想看见叶致远死。
呵,物伤其类。
原来叶致远当初被他断腿之后就是打的是这个主意,真有意思。
用他叶家来换他们父女两一条生路。
“阿季。”高仇的表情再次回归冷漠,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“在。”
他的目光有些浑浊,有的时候他总是看不清眼前的人,有时候他又好像看见奚奚就在他面前,仍旧对着他温柔的笑,眼里盛着温暖的春风,潺潺的溪水。
“奚奚的生日快到了。”
如今外面又是一年大雪纷飞,天地一片苍茫的白。
谢季楞了楞,今天他提起她的次数似乎多了些,寒意顺着手臂往上爬。
“六年了。如果那时她没有出事,现在是什么样子呢……”
他以前从来不喜欢“假如”,“如果”一类的说法,虚假的希望只不过是失败者给自己找的借口,可他最近总是在想,如果她没有死,她的人生会有的无数种可能。
高奚愣住了,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和悲伤,忍不住伸出手往他的脸庞上碰了碰,“爸……没关系的。”
其实,她又有什么资格说没关系,痛苦的是他,悲伤的是他,被折磨的也是他,她没能活着,没能陪他一起经历未来的种种可能。
人死如灯灭,但活人却被万般折磨。
谁能替她原谅,谁能替他放过。
“师父,奚奚…不希望您这样。”这是谢季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高奚,或许真的是放不下那个温柔的姑娘,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,想要劝劝她悲哀的父亲。
哪怕她明白,毫无意义。
高仇却笑了,“我知道。”
他知道,但他决不放过。
高奚静默,看着他闭上眼和攥紧的拳头,又看了眼怔愣着的好友,咬着下唇,哀伤一闪而过。
轻轻的开口,“谢谢你呀,阿季。”
谢季终究无话可说,有些事终于到了了断的时候。
“师父,我今天回了趟老家,找到了一张奚奚以前的照片,想着还是应该拿给您。”
高仇没有说话,像是走神了一瞬,等她把照片递过来好一会,才伸手去接。
照片上的小姑娘不过八九岁光景,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,脸蛋都像是被这红裙照得粉润,羞涩的看着镜头,两只小手背着身后,又有些拘谨,因为她正站在一只比她庞大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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