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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(30 / 3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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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小阿哥说起的,照此看来,那小阿哥,就是我的儿子?”

“是!”傅夫人说,“也是当今皇上。”

太妃的表情很怪,立刻眼中闪出难以形容的光亮,仰着脸望着空中,傻傻地笑着,显然落入回忆中了。这表情之怪,还可以理解,难解的是,她做出许多奇怪的手势。骤视之下,似乎中了魔似的,秀秀不由得有些害怕。

傅夫人用眼色提出警告,不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言语行动。然后到太妃恢复常态时,平静地问道:“太妃倒是在想什么啊?”

“我在想我儿子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,是干了些什么。他要我提水给他喝,又吃我做的汤圆。奇怪,”她看着傅夫人说,“事隔多年,如今想起来,居然还是清清楚楚的。”

“这就是母子天性。”秀秀接着说。

“这话不错。姑娘,”她问傅夫人,“我儿子知道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谁?”

“知道。”

“老早就知道了?”

“不!不久以前才知道的。”

“是谁告诉他的呢?”

“是十四爷。”傅夫人说,“先帝同母的胞弟。”

“噢!”太妃略显悲伤地问,“他知道了,倒不想来看我?”

“哪里?太妃刚好说反了!皇上一知道了,就要驾临热河,来看太妃,可是有件事,闹得不可开交。”

“噢!”太妃极关切,甚至显得惊惶地,“是闹什么?”

“皇上要尊太妃您老人家为太后。”傅夫人一脸的严肃凝重,“太妃总知道,先帝接位以后,惹起极大的风波?”

“是的,我也听说了。”

“现在一切以安定为主。如果皇上尊太妃为太后,就得追问当初太妃生皇上的由来,话好像很难说。”

提到这一段,太妃的心就乱了。不辨是悲是喜,是感慨是感伤。不过,多年隐居的生活,使她体认到“安静”二字已与她结成一体,密不可分。她无法想象不能保持安静的心境,那日子怎么能过得下去。

因此,她畏怯地摇着手说:“不要,不要!千万别闹那些花样!我不想当太后,而且我也不是当太后的命!”

一听她这样表白,傅夫人宽心大放。不过,她可以说“不想当太后”,却不宜自以为“不是当太后的命”。因为皇帝的性格争强好胜得厉害,为傅夫人所深知,听得生母这句话可能会不服气,诞育圣躬,为天子母,自然就是太后的命,怎说“不是”?答说“不是”,偏偏还她一个“是”!一有此念,从此要多事了。

于是傅夫人说:“太妃谦抑为怀,奴才不胜钦服,太妃似乎不必怨命,免得皇上伤心。”

“噢!”太妃想了一会儿,深深点头,“我懂你的意思,你说得很好。”

“多谢太妃夸奖。”傅夫人问道,“请示太妃,奴才是不是可以把太妃的意思跟皇后回奏?”

“当然。”太妃问道,“皇后想来很贤惠?”

“是!”

“长得怎么样?可有你美?”

这话使傅夫人觉得不易回答。皇后并不美,如果照实而言,是大不敬,说比她美,自己又觉得委屈。想了一会儿,是这样回答:“奴才亦并不美!”

“你还不美,哪里再去找美人?”太妃又说,“你再谈些皇上的事给我听。”

这下,傅夫人有话说了,从圣祖当年如何钟爱这个孙子谈起,谈皇帝如何聪明好学,如何骑射娴熟,如何精通满蒙各种语言,治事如何之勤,观事如何之明,无一句不使太妃心花怒放。

“唉!”她叹口气,“看来我今晚上一夜睡不着了!”

“为什么啊?”秀秀问说。

“我真恨不得这会儿就能看一看我的儿子。”

“太妃且耐一耐心。”傅夫人乘机说道,“奴才明天就回京,面奏皇后,劝皇上别违反太妃的心意,顺者为孝,赶紧起驾,来给太妃请安。”

“请安可不敢当,他到底是皇上。”

“太妃到底是皇上的亲娘。”傅夫人又说,“奴才在想,皇上如果是在这里,当然叙母子之礼,在别的地方,才讲国礼。太妃觉得这么办,可使得?”

“我也不知道,总之,不必闹什么虚文,尤其不可以让皇上为难。”

是如此体谅爱子,实在令人感动。傅夫人反倒觉得应该多替太妃效点力,因而问道:“奴才这趟回京,太妃有什么事让奴才跟太后、皇上、皇后回奏,请太妃尽管吩咐,奴才尽力去办!”

“没有别的。”太妃想了一下说,“我只想到我生皇上的那个地方去看看。”

“是!奴才想,这一定办得到。”

“听说狮子山下盖了好大的一片园子,那间旧草房,不知还有没有呢?”

“这可不知道了。只要有,太妃一定能去看;倘或不在了,太妃也不必难过,让皇上照样盖一间就是。”

“那,再说吧!”太妃又问,“你这回去什么时候再来?”

傅夫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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