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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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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在谁手里,谁就有话语权。江行无奈,只得随了他的意,道: “阿鸣啊……”

时鸣火速付了钱,开了两间相邻的房。

有小二引他们上去,还特意推荐了当地有名的钱塘龙井。

见小二那般热情洋溢的样子,江行不免好奇,多喝了几杯。

茶味清香,唇齿留芳,确实不错,无怪乎是名茶。

但晚上是不能喝浓茶的。一壶茶下肚,及至半夜,江行依旧精神得很,一点儿也睡不着。

江行翻了个身。

时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作,问: “哥哥睡不着吗?”

江行道: “茶喝多了,确实睡不着。”

黑暗中,时鸣似乎轻笑了一声: “我也睡不着。一起说说话吧。”

江行有心找话。他想起这些天又是坐船又是上岸,他简直两眼一抹黑,听什么都听不懂。

江行很苦恼: “吴侬软语真好听,就是我听不懂。以后到了姑苏,我不会变成个听不懂人话的家伙吧?”

时鸣道: “还好啦。反正去了柳大儒那里,他说的一定是官话。哥哥觉得吴侬软语好听?”

江行想了想,肯定道: “很好听。”

“骂起人来可恐怖了。”时鸣笑, “从前在柳大儒那里待过一会儿。柳大儒时常去集市上买鱼,卖鱼的一个大婶,态度很差。”

江行好奇,追问: “对谁都很差?那生意应该不怎么好吧。”

时鸣摇摇头: “不。正相反,生意很好。她杀鱼很利落,鱼新鲜又便宜,大家都喜欢去她那里买鱼;就是嘴巴毒,很喜欢阴阳怪气。吴语阴阳怪气起来,像小针扎一样,很可怕。”

江行来了兴致: “你会说吗?”

时鸣: “离开江南太久,有的我已经不会说了。但是这几天听多了,捡起来不少,能说几句。哥哥要听吗?”

江行当然要听。于是他屏住呼吸,期待地听着时鸣慢吞吞说了一句,软软的,像小勾子。虽然听不懂,但莫名地抓得江行心痒痒。

江行抓心挠肝,说: “我们一路过来听到的吴语怎么没有这么软?”

时鸣故意: “因为这是我专门说给你听的呀。”

江行心尖一颤,心想可能是阿鸣故意放软了声音。他喜欢得不行,问: “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?”

时鸣竟然打太极: 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
江行很想知道,软磨硬泡了好一会儿。但看时鸣铁了心地不想告诉他,他也就偃旗息鼓,不再问了。

蜡烛烧了一半。江行枕着胳膊,又道: “先生的骨灰留在岭南,我们有时间回去看看他吧。”

“嗯。正好让你跪在他面前好好反省。”时鸣半开玩笑道, “说不定哪天他给你托梦,大骂你大逆不道,是个逆徒。”

阿鸣总是很坚强。先生离去的阴影不过笼罩了他半个多月,眼泪哭出来,就像是把难过也哭出来了,他自己倒一身轻松。

还有心思开玩笑,真不知是冷心冷情还是没心没肺。

江行叹息道: “我一定跪。要是这能让他气活过来,也是一件好事。”

人死不能复生,他们都知道,这句只是随口乱说。时鸣默然,问: “哥哥,你害怕吗?”

江行: “我害怕什么?”

时鸣: “我们以后一定会去汴京的,早晚的事。以我的身份,不可能在争斗中独善其身。以及,时先生的事,背后还等着我们去查。”

江行同他十指相扣,认真道: “我不是一个精于谋略的人。但我不怕,我会保护你,哪怕失去我的生命。”

时鸣微微一愣,促狭地眨眨眼睛: “我听过一种说法,就是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不可信。”

江行: “……”

好好的气氛怎么又毁掉了……

他扶额道: “好啦,信不信当然由你,我话可是说出去了。”

江行感慨: “我平生没有什么大志向。谁对我好,我便对谁好。谁伤害我身边的人,我便加倍奉还。谁害了先生,我就要让谁血债血偿。”

时鸣沉默了一会儿,打了个哈欠,有些困: “嗯嗯好,血债血偿。睡觉吧。”

江行轻吻了一下他的唇。

时鸣迷迷糊糊的,问: “怎么啦。”

江行掰回一城: “你方才说让我尝尝。”

时鸣眼睛都没睁开,笑了一声: “甜吗。”

江行抚上他的唇角,目色温柔,道: “很甜。”

-

一个多月的舟车劳顿,姑苏城终于在脚下。

江行按照梅夫子给的地址,找到了一处小宅子前。

名扬天下的柳大儒竟然住这种院子,江行委实没有想到。给门房递了拜帖,江行紧张又期待。

毕竟那是教科书里的人物,文坛领袖。说不紧张是假的,他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大人物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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