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节(1 / 3)
有看热闹的纸业小作坊掌门人高声发问。
显金笑而不言,转向张文博,“张廪生,您要兑换六丈宣吗?”
张文博满面红光地,恶狠狠点头。
是,集卡是为了快乐。
但是如果有六丈宣,岂不是快乐翻倍?
得到肯定回答,显金便仰头高声道,“陈记将于近日焚香沐浴、择佳期送六丈宣上门!”
张文博搓搓小手,表示十分期待。
众人随声散去。
三日后,老黄历写宜“祭祀沐浴解除求医嫁娶立契”,总而言之是诸事皆宜。
鸡鸣之后,陈记陆续从店铺里蹿出四个年轻精壮的小伙,小伙儿统一着白麻布背心,露出古铜色的健硕肌肉,小伙肩上扛着扁担,扁担连接一块二十米长的木板,木板上是一块崭新的竹帘,竹帘上蒙了一层撒金红纱,几根纯正红的红绸缎子系成一个大大的红花结。
董管事今儿个特意起了个大早,拿猪油把头顶上几根幸存的残毛捋顺,穿上当年成亲时的红绸衫子,拿着一支唢呐,仰头站在陈记门口,鼓起腮帮子狠狠地吹了个长音!
唢呐一出,百乐皆暗。
紧跟着另两个健硕小伙,狠狠敲鼓!
整个水西大街全都被热闹出来。
商户们站在门口,探出个脑袋往陈记观望。
没一会儿就见这一列红彤彤的队伍敲锣打鼓地往青城山院过去,为首的董管事站在门口大声道,“陈记敬请张文博廪生揭榜!”
身后六个大小伙儿气沉丹田,喊得个震天动地,“陈记敬请张文博廪生揭榜!”
山院刚下早修,没一会儿便密密麻麻地围了好些人在门口观望,张文博好奇地探了个头,便被人拱到了最前面!
董管事笑着将唢呐往腰间一塞,双手给张文博递了根长长的杆子,恭请道,“请您揭榜!”
所有人皆目光灼灼地看着。
一股虚荣心被满足到顶点的热意爬上张文博脸颊,激动的心、颤抖的手,哆哆嗦嗦地将红绸缎捆成的活结挑开,露出一张光洁温润的、纹理清晰又微黄绵麻的很大很大的纸。
差不多是山院学生们普通寝宿的大小。
围观诸人,均不约而同地“哇”出口。
张文博因集卡成功带来的快乐、被陈记满满仪式感宠爱的骄傲,全都在这一刻化成了真正的、真实的、由衷的,对这传承千百年古老技艺的震撼与心醉。
山院高台之上,乔山长手抚翘须,轻声道,“夏商殷周启业,商为人行立铜钱上,无之以为用,有之以为利,窥史可鉴,商盛时者朝盛国盛,商衰时者朝弱国弱,此为商之道初也……”
文章每每被人当面宣之于口,总有三分羞耻之意……
听自己老爹背诵自己写的为商经义,乔徽默默别过眼。
乔山长背了开头,单手遥遥指向门阶处激动得涨红一张脸的张文博,又想起最后一张色卡的来路,不由感叹道,“陈记现任掌柜,确实非常聪明啊。”
乔徽抿抿嘴。
非常聪明吗?
还行吧。
姑且算她一般聪明吧。
当搬运工
不得不说,显金把六丈宣出世的气氛烘托得非常到位,在天的时间内,泾县的街头巷尾讨论的多是那场形式大于内容、主要以满足张文博虚荣心为目的的揭榜仪式。
来客也变得多起来,显金去隔壁的布匹店定了三匹海青松江布,给店里的所有伙计分别做了一套色调统一的衣裳,襟口处都绣了一个小小的“陈记”二字,还花了一两银子请对街扇子铺的画娘描了一个小而精致的纸卷小画,绣在“陈记”二字旁边,又请万能金牌家政张妈把每个人的名字都绣在了logo旁边。
锁儿有新衣服穿,非常兴奋,隔一会儿,她指着董管事袖口三道杠,再看看自己袖口空荡荡,疑惑提问,“……为啥我们不一样?”
显金把算盘一放,循循善诱,“你月钱几何?”
锁儿老实回答,“一月半吊钱。”
显金看向董管事,“董叔,您月钱几何?”
董管事摸把脑门,谦逊地模糊重点,“不多不多,二三四五两银足可维持生计、赡养家务。”
显金笑起来。
好吧,这个年代已经需要工资内部保密了吗?
显金摸了把锁头,笑道,“明白了吧?等你月钱也涨到二三四五两银,你袖口上也有三道杠。”
锁儿恍然大悟,跟着去数店里所有伙计袖口上的杠杠,“……李师傅有三道杠,二狗哥是两道,三狗哥和几个郑哥都是一道杠……”
锁儿哀嚎一声,“只有我没有杠!”
王三锁小朋友颓了三秒,跟着握紧双手,神色坚定,“但终有一天,我一定会有五条杠!”
显金打算盘的手闪了一下。
很好,实习生都想翘她ceo的位子了——有梦想,谁都了不起。
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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