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节(1 / 3)
她记得当时排序时,陈左娘还比她大两岁。
翻过年,原身贺显金十六岁,那陈左娘岂不是十八岁?
十八岁在前世是考大学的年纪,在现在可不一样,若再过几年,理学之风盛行,这可是“不婚配当罪以罚”的年龄……
就是女生,这个年纪不结婚,是犯罪,要坐牢的!
显金的怔愣叫陈左娘莫名难堪。
陈左娘从袖中取出绢帕,掩饰般擦了擦嘴角,没看显金眼睛,语声依旧温柔,“金姐儿,描红本的事情,你费心些,我便先走了,给你带了些绿豆糕,你忙起来好歹吃一个,垫垫肚子。”
相当于,陈左娘用自己的脸面和陈家的付出,讨好一直没来提亲的“周大人”。
显金看了看桌子上的绿豆糕,再看看左娘柔和到极点的背影,心里有些想骂人。
陈左娘刚走,张文博又来了。
是来帮他爹茶庄上的管事走后门的,在显金柜台下面硬薅出五本描红本,表情十分得意,“我如今在我爹面前可有面儿了,他都搞不到的东西,我竟然能搞到,前有六丈宣,后有描红本。等季末考评成绩出来,我爹的戒尺必定手下留情!”
真是卑微的愿望……
咱就不能奋发图强,争取不挨这顿打吗……
显金笑着给他斟了杯茶,又上了两碟张妈做的白玉芙蓉糕——自从店铺里待客区拾掇好,张文博最喜欢坐这儿,店里忙时,他就靠在摇摇椅上看(补)书(眠);店里不忙时,就同显金或董管事或锁儿闲聊打屁。
张文博说,“……店里纸香安神,睡得,哦不,书读得比其他地方好些。”
显金眼珠子一动,脑子里过了一长串想法。
既然描红本都能当硬通货用了,显金想了想,熬更守夜地守住尚老板,生抠出三百本描红册,让周二狗往青城山院送去。
乔山长人情往来,必定比博儿多啊!
隔天,从青城山院送来一本折成三叠的小折子,有些像电视剧里奏章或卷宗的样子,显金打开来看,原是乔山长亲作的文章《商道浩荡行者至论》,洋洋洒洒作了快四千字,右起竖版体,又是繁体字,还没有标点符号,显金脑袋抠大也有些看不明白。
那文章折册下还单起一行,落了字,“山院珠玑楼藏书一千八百余册,皆期贺当家闲时面述。”
文章折册里压着一张“青城山院乙字”书封。
意思!
书!
陈家当然也有书。
藏书阁就在里进院子,旁边就是陈家的宗族祠堂,陈家的藏书阁里面书不多,都是什么纸谱、天工开物、开蒙六学等等大路货,专业性不强,多样性也不大,顶天不过五六十本,在民间已算是很丰富的藏书了。
尚老板那儿,书倒是多。
可……营养成分还是单一了点……
显金拿着这张条子,心里有些激动——有些事的原相原貌还得从当代的书中去找,还有很多方面,比如这个时代的地域分布,比如风土人情,比如一些基础制度,如运输、如银制、如官制、如科举制……
这些内容,在精神食粮《那书生真俊》里,显金不认为有。
这些内容,通过和陈敷也好、和店里人也好,日常的交流,是没办法窥探全貌的。
而乔放之给了她通往新世界的钥匙。
独善其身
显金特意将“青城山院乙字”书封送到裱装铺子去,糊了两层,还特意封了边,做了漆木卷筒,很是珍重。
乔山长亲作的那册《商道浩荡行者至论》,显金挑灯夜读,额,也不能叫读……基本上,算是读读睡睡睡睡读。
根本扛不过前三列,生僻字不多,但凑在一起,显金连猜带蒙也想象不出个大概,许是引经据典过多,一个字都包含许多层意思,或许是人名、或许是地名、或许是特定代指某一个东西。
比如一个小小的“诚”字,可表示“果真”,也可表示“诚恳”,还可表示“如果”,最没武德的,就有个男配角的名字叫作“诚”。
显金考文言文,一靠背,二靠蒙,三靠同桌给力,凭她的语感去猜,基本属于“猜得很好,下次别猜了”类型……
索性翻到最后一页,落款是宝元。
乔宝元?
乔山长叫乔宝元?
显金表情有些怪异,如同吞了只蟑螂。
视若珍宝、独一无二,好像跟乔山长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,不太搭嘎啊。
颇像仙子下凡,卖起了糖炒栗子。
显金默默将卷宗收起来,准备去青城山院时一并带过去。
晌午时分,陈笺方教完扫盲班,喉咙干,站在柜台喝了口小丫鬟提前凉好的茶水,正好一抬头便见显金垂着头,正拿脚踢店子门口的门槛。
像头正尥蹶子的驴。
脾性也像。
“怎么了?”陈笺方赶紧将茶水咽下,不自觉笑起来,将教本放进布袋,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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