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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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显金密切地关注着宝珠的神色,见宝珠从欣喜到迷茫再到肉眼可见的欢喜,不由心中大慰。

她的心理咨询水平,仅仅支撑她和好友一起大骂渣男,再劝好友“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”,一定要舍得给男大学生花钱,才能拥有年轻的胴体——这种肤浅又粗鄙的水平。

既然科学无法解决,那就只能寄托于玄学了。

显金还想问点什么,却听宝珠喑哑又迟疑地开口,“东……东边……意思是我哥哥……去了东边吗?”

显金大喜过望,一把抱住宝珠,“你说话了!你说话了!”

信和方丈半蹲下身,双手微微扣住宝珠的肩膀,神色悲悯,“东,或许是你的东边,或许是镜中你的东边,或许是宣城府的东边……这只是一个广义,但小姑娘你前途灿烂,你所关心的必定全须全尾、安稳无恙——否则,怎么会是你抽到了吉签呢?”

宝珠闷了半晌后,双眼迅速红透,嘴唇紧紧抿在一起,肩头窸窣抖动,瞬时之间放声大哭。

显金轻轻环抱住宝珠,面露感激地看向信和方丈,嘴型无声地说了声,“谢谢。”

信和方丈将签子抹进宽袖中。

谢他?

不谢他。

乔家姑娘命好,常遇贵人。

陈家的贺掌柜,命更好,自己就是贵人。

臣要退了

闻声阁中,小姑娘撕心裂肺,嚎啕大哭。

若院子里那棵秃头桃树有小手,一定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小耳朵。

信和方丈温声安抚胖花花两句,见安抚不下来,且有愈演愈烈之势。

小姑娘声音又尖又细,与其说是哭,不如说是尖叫。

胖花花身体健壮,肺活量极好,叫起来不带换气的信和方丈脑顶门像被锤子砸了一个洞,再用锥子在小小的洞里挖呀挖呀挖……

佛法无边,契法无垠。

信和方丈决定放过自己,从袖兜中拽出一枚缠红线的铃铛玉佩系在胖花花腰间,明确表达佛祖与他都坚定罩她,在用坚定的眼神与显金对视后,飞也似的逃了。

显金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仙风道骨的逃跑背影,一时间说不出话。

嘿,你别说,这和尚,运动细胞还怪好的嘞。

像披着袈裟在跨栏。

胖花花哭累了,手里紧紧攥着铃铛玉佩,一回老宅便跟着张妈在灶屋转悠,张妈妈激动得老泪纵横,操起刀就从水槽里捞了条精干的活鱼,将背柳鱼肉片成薄薄的片子,在翻滚沸热的老母鸡高汤里飞快地烫了几个呼吸,再一把捞出,扔在加了鸡蛋、又香又劲道的手擀面上。

胖花花还想吃,张妈妈嘴里“祖宗”“心肝宝儿”一通乱叫,就是不多给碗面。

中老年妇女有自己一套养生逻辑,“……久贫乍富要忘形,久饿可不能吃多,伤脾胃。”

张妈心疼地贴贴小胖花花,嘴里嘟嘟囔,“咱们慢慢来,一会子张妈妈给你做点白玉糕,咱配芡实蜂蜜水吃;晚上再吃个粗盐烤羊肉肋条,妈妈再给你烧个红豆薏米汤……看咱们小宝珠瘦得,脸都瘦脱相。”

显金的眼神从宝珠圆嘟嘟的脸上移到胖出窝的手背。

好瘦呀。

……

陈笺方接连几日都不在宅中,每每早出晚归,有时傍晚回家,眉头紧锁,甚至一言不发。

陈笺方忙啥,显金心里是清楚的——照熊知府的说辞,乔师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,短则一两年,长嘛那就没数了,这满山院的夫子和学生咋办?家大业大的学生倒还好,家里派了马车来接,回去了是请西席做个过渡也好,直接打包硬塞到官学、府学也好,拿钱开道十分便利。

也有生怕祸起萧墙、殃及池鱼的墙头草,连更连夜收拾东西,跑得比兔子还快。

这一部分是不需要别人帮忙操心的。

正儿八经需要帮忙操心的,是那一群或即将下场参考、或一心求学但都家贫无依的书生。

陈笺方并几个夫子、三四个举人串成线,主要负责这一小部分考生之后的善后问题,对于明年即将下场考试的书生,若是乡试考秀才的,陈笺方连同两位夫子,在城郊盘了一处一进的院落,不收受束脩,甚至还提供中午的一餐食,一直到明年秋闱参考;

对即将院试考举人的,陈笺方拜托了相熟的师兄,也走了崔衡的路子,荐到宣城府的官学读书;

对如杜君宁般,家贫但好读书的童生,托了尚老板,本预备打包送到秦夫子处,后来想想要一碗水端平,这一批尖子苗子便被泾县周边的几个县学、私塾瓜分了。

对此,泾县老教谕特来老宅,借陈家的酒敬陈笺方的茶,老泪纵横地感谢,“君子大义,孰知不向边庭苦,纵死犹闻侠骨香,您肯做到这个地步,乔山长应大慰,理应大慰啊!”

说着便要把手里的酒往地下撒。

陈笺方眼疾手快一把拦住。

显金:……

乔山长是泡在了水里,不是埋在了土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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