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3节(2 / 3)
一遭,我素日见多生死,自也看清人生轮回,若是姐姐不愿,不生产,我……我也是可以的,大不了便在族中兄弟膝下过继一个姐姐喜欢的童子即可。”
三千两的“违约金”,大概是瞿秋实一辈子的薪俸了。
还有可以不生子的约定。
显金依旧抱胸沉吟,不予置评。
瞿秋实的牌出完了,但对家却连缺哪门都没公开。
瞿秋实后槽牙死死咬住——这个妻子,他势在必得。
隔了片刻,显金的声音才在这静默的月夜中清澈响起。
“确实是一桩,很诱人的婚事。”显金抬头笑了笑,手里的糯米烧卖和山楂九物消食汤已经凉透,“我真的很想答应。”
但……?
后面,会跟一个但字吗!
瞿秋实目光灼灼地看向显金。
显金随意地抿了抿鬓发,神色平静,“但,以我粗浅薄弱的认知,无论是怎样的合作,似乎都应当建立在公正直接的基础上——从谎言和欺骗开始的合作,通常都会走向灭亡。”
瞿秋实神色一凛。
显金从袖兜里也取出一只油纸布包,递到瞿秋实眼前,“若你不明白我的意思,便打开看看吧。”
不需要打开。
这样浓重的辣蓼和白花丹味道,根本不需要打开看。
油纸布包里是当日周二狗喝剩下的药渣。
瞿秋实轻轻仰头。
显金目光平淡,“狗爷突然换了年大夫,喝了五副药后原本快要完全愈合的腿伤突然反复,伤口溃烂高热。瞿大夫叫我尽快将药渣处理掉,我便请隐居泾县的王医正鉴了鉴,说是药渣里残留了几味药用量过重且相克,恰好可以促使伤口久治不愈,甚至勾起体内湿热,伤口突起脓毒。”
瞿秋实久久不接显金手里的油纸包布,显金也不恼,缓缓收回后再道,“后来我就去查,那位年大夫便是桑皮纸作坊年账房的伯父,也是咱们老夫人常年请脉的大夫,与陈家关系匪浅。”
瞿秋实张口欲解释。
显金连连摆手,“别说什么,老夫人设局叫我们都入毂的话——就劳烦瞿大夫回答我一句,当日你在探查药渣时,究竟是否发现年大夫开药的异常?”
瞿秋实张了张口,陡觉就算自己长了八百根舌头也无从辩驳!
若是没发现异常,那就是他技艺不精,一个医者技艺不精,那便当真是草菅人命!
若是发现了异常,那他当时为何不说?还叫显金即刻尽快清理药渣……
瞿秋实喉头升起一丝腥甜。
这么一两个月的投入,白费了!
他兢兢业业、勤勤恳恳地了解贺显金,见缝插针、愈挫越勇地靠近贺显金,一退再退、退无可退地引诱贺显金——结果,人家告诉他,他下第一步棋的时候,就已经被将了军!
瞿秋实面色一红一白,一白再转红,竟不知从何说起!
显金坦然地将油布包往怀里一揣,抬脚向内城走去,声音明朗坦率,“瞿大夫,你懂我的意思了吧?”
“狗爷,是我们店子很忠心得用的伙计,也是我这一年多斩不断的左右手,更是我相处得很好的友人,你们拿他作饵,拿他的性命作饵,将这桩锦绣良缘编制在谎言和欺骗之上。”
显金轻笑了笑,低眉摇头,“我胆子小,说实话,你们这些出手,我着实不敢接。”
“最后,周二狗不也好好的吗?”
瞿秋实低声开口,声音终于不似那刚摘地的甜瓜了,露出几分真容,听起来倒多像多籽的八月瓜,粘腻寡淡,“做生意,不都讲求只以成败论英雄吗?”
一个黑影
显金听完,表情异常平静。
甜瓜突变八月炸,丝毫没给她带来情绪起伏。
说实话,油腔滑调的漂亮弟弟一直都不是她的菜。
前世今生,她或许因年轻的主治医生青筋凸起的手而心动,或许因隔壁病床隐忍内敛的病友递过来的一只苹果而心动,更或许因担负着家族荣耀的少年郎在溪边低垂的伞沿而心动……
诸多心动皆因一个真。
真情、真心、真切、真实、真理。
特别是有钱以后,漂亮的皮囊随处可见,真切而强大的情感却弥足珍贵。
显金轻轻抬起下颌,目光清冷平静,笑了笑,语声缓和,“若以成败论英雄,瞿大夫,您也绝非最好的选择。”
瞿秋实眼神一黯,几欲再言。
显金缓缓摇头示意瞿秋实切莫再言,给彼此留够体面吧。
显金情绪非常稳定,言语如碧波无漾,纵然有风也吹不起半分涟漪,她语声诚挚,“瞿大夫,我理解您的思量,但恕我无能为力,若真是做生意,我提要求,您提待遇,咱们银货两讫,自然互利互惠;”
“然则,这是婚姻,您说的那些,我自然想要,但前提在于,你我二人心意相契、情感相通——如果没有这个前提,您的算计、我的防备,便只会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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