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5节(2 / 2)
觉像谁。
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。
白老爷赶忙把长子拖拽回来,谄笑着拱手作深揖,“长子言行无状,王大人勿怪,王大人勿怪!”
王学政敷衍着颔首,转头便抬了抬下颌,选择与显金先寒暄两句,“……‘浮白’和‘喧阗’的贺掌柜吧?本官去过你们店子,‘喧阗’不错,价格公道合理,有好几个学生都在本官面前夸过。”
显金拱手作揖,语声稳重平和,“不敢当夸,做纸本是给人用的,‘浮白’取了个巧,将宣纸的价格拱了上去,便只好另开一间店履行纸商的真正职分。”
职分就是职责。
王学政笑了笑,转头捎了眼显金身侧的恒五娘,“你们陈记倒都是娘子军出征。”
显金也笑,“这是恒记的大姑娘,如今掌着恒记的收益支出,熊大人告知草民,陈记入围文闱卷纸,这样好的生意,要发财大家一起发,没什么比能把宣纸发扬光大更重要——陈记并非手短眼浅、鼠目寸光之辈。”
白老爷抖了抖嘴角,他总觉得这丫在骂他呢……
王学政眉眼含笑地点了点头。
拱手作揖,落落大方,不卑不亢,不是寻常商户见官时的唯诺做派。
口中自称“草民”,却没听出一点儿觉得自己“草”的意思。
更像了。
王学政眯了眯眼,将疑惑的心绪按下不提,双手虚空摁下,示意诸人落座,待上茶坐好后,王学政沉吟片刻方说起正事,“……今日请诸位来,正如贺掌柜所说,为今年秋闱的文闱内卷一事。朝廷已经下令,两直隶十三布政使司春秋闱内卷试纸均由地方解决,这事儿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咱们在座的都是宣城府有头有脸的纸商,由谁来做?怎么做?今天倒也要议个章程出来。”
白家父子对视一眼。
白大郎恶狠狠地剜了眼显金:这桩生意,本来铁板钉钉是他们的!招儿都跟府丞大人说好了!如今应天府没府尹,原就该听府丞大人指令!
如今倒好!
半路杀出个程咬金!
本来走个程序的事儿,那熊老儿竟还真让贺显金这骚-逼娘们上了台!
等等。
白大郎的目光落在显金的胸脯和纤腰上。
他们家招儿天天撅着屁股在床榻上努力,白家才有机会坐在这里;
陈记为什么会坐在这里?
会不会这娘们儿和他们招儿努力的招数是一样的?
熊大人才会如此袒护她……
终于来了
白大郎了然地,深深地注视了显金一眼。
这一眼看得十分认真。
从上到下。
从乌压压的鬓发,到小巧微翘的下颌,到微微鼓起的胸脯,再到纤细精瘦的腰肢,最后到穿着绣鞋的天足。
你别说,你还真别说。
这骚娘们,看上去劲劲儿的,在床上,应该能得劲。
显金感受到了一道黏稠热烈的目光在腰上和腿上打转,一抬头,见白大郎两个二筒正死死盯着自己。
妈的,又在憋什么坏屁!
显金默默冲他作了个手刀,神色平静,动作疯批。
白大郎愣了一愣,将目光往回收,故作认真地聆听王学政的话。
“……文闱卷纸,不算什么大活儿,也就几百刀纸的生意,三位掌柜的千辛万苦从宣城府来应天府,无论取谁,我们提学都会给几位掌柜的将车马费包了。”
王学政捏了把山羊胡子,“好吧,我们听一听诸位掌柜是怎么想的吧?”
类似于投标。
甲方提要求,乙方作汇报。
显金不准备第一个发言,便敛眸低头喝了口茶水。
白老爷率先站起身,朝王学政福了福,笑呵呵地敛过宽袖,“听闻学政自京师六部而来,原是吏部中书侍郎,宣文三年的两榜进士,擅音律、诗词、歌赋,极擅箜篌之音,在宣文十年年宴时以一首《百岁》祝寿,当即从翰林院调任六部,实在才华横溢,且官运亨通呀……”
显金听得一头雾水。
朋友,是叫你讨论认识,不是叫你讨论学政大人。
你是不是审错题了?
白老爷兴致高昂地继续道,“不过想来也是,王大人您出身山东济南府,中原地区,幅员辽阔,能人异士众多,又是孔孟之乡,便是再进、再进、再进几阶,对您而言也是小事一桩——此次文闱卷纸,想来您必定能不畏浮云遮望眼,直挂云帆济沧海……”
王提学莫名其妙听了一遍自己的生平,再听了一遍奇形怪状的奉承——谢谢你哦,我都到知天命的年纪了,还要再进、再进、再进……是准备让他干到七老八十吗?那他岂不是太惨了……
王学政摆摆手,截断了白老爷的话头,“本官是叫你谈文闱卷纸的想法,不是扯东扯西、不知所云。“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