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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5节(2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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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我走十两银子的?”

行吧。

贺老板很大气地选择了临镜湖的泾滨之畔行走。

灌木草丛茂密,水面被盛夏吹皱,像一匹重焕光彩的绸布。

乔徽举着灯笼与显金并排走,在静谧之中,他沉声开口道:“你,听说过逊帝吧?”

显金点头。

当然听过。

这五六年,她从泾县、到宣城府,如今再到京师,朝堂原先离她很远,她只需做好纸、卖好纸即可,可渐渐地她发现朝堂就在她身边,朝堂的一举一动都足以令她所有的心血一朝倾覆,以为远在天边的朝政,早已经过层层的加码以另一种形式出现在她的身边——比如,八丈宣的兴起与覆灭。

八丈宣的兴起,是因逊帝喜爱长幅山水画,墨层分明,氤氲得当;

而八丈宣的覆灭,则是因后来登基的昭德帝并不热衷书画文词,李三顺的父亲李老章便成为了家族内斗的牺牲品。

从此,陈家对宣纸的话语权,再不如从前。

时代一粒沙,个人一座山,如是而已。

乔徽跟随显金点头,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湖心亭,飞起的檐角张扬热烈,他斟酌了话语:“逊帝,噢,也是如今的逍王,元后嫡子,百安大长公主唯一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,二十三岁登基为帝,帝号文景,三十一岁经白堕之乱禅位于当即圣上昭德帝,也是他与百安大长公主的庶弟……”

乔徽蓦然顿住。

显金静静地听,轻轻点头:“然后呢?”

乔徽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。

怎么说?

难道说,我怀疑前逊帝、现逍王,是你爹?并且你爹也怀疑你是他姑娘?

没有凭证啊。

若是有凭证,逍王怎么会诱他前去北郊,旁敲侧击打听消息?

只能证明,大家都只是猜测。

但他还没摸清楚,逍王是从哪里生起的这个猜测。

且,再退一万步,今晚他与逍王的对话,通篇而言,逍王都未曾说过他怀疑显金是他姑娘的任何一个字。

乔徽停顿了很长时间,隔了一会才道:“今日那两支箭,一支来自哑卫;而正中眉心的那一支,来自于逍王安插在你身边的影卫。”

他不会瞒骗显金,更不会替显金作任何决定。

无论何事,无论何时,无论何因。

乔徽让自己尽量客观:“我刚刚自北郊回来,逍王问了许多,你娘的状况、你的年岁、你娘是如何去的泾县……我不知他何意,所以我都没回答。”

显金愣了愣,脚步放缓,无意识地呆滞在了青石缘湖小径上。

乔徽单手转了转灯笼的角度,避免光线直接照射显金的眼睛。

“什么意思?”显金蹙眉问。

乔徽沉吟之后,轻声道:“听他的口吻,或许,他有可能是你的长辈。”

长辈,只是委婉的说辞。

显金知道乔徽想说什么。

显金原地不动,双眉紧蹙,似在认真思索,隔了片刻,显金终于迈步,随着小石子密密麻麻铺就的小径脚步轻巧地向前走。

乔徽提着灯笼跟上。

显金看湖道:“问就问吧。若真想知道,早在百安大长公主自北疆杀回京师时,就该问。”

白堕之乱后,百安大长公主曾火速赶往京师平定局面,否则禅位一事,怎么可能双方毫发无伤地平稳交接?这在任何国家、任何时代的历史上,都是个例的存在。

既然百安大长公主曾作为定海神针,来主持过局面,那丢了一个皇室公主,这件事想查,能有查不出来的?就算当时当日有再大的苦衷,可……可那是你的骨血啊……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

中间的隐情,究竟是什么?白堕之乱究竟发生了什么?乔家当时已然隐居宣城府,此等绝密大事,自然无从知晓。

只有在时隔十余年的今日,如无头苍蝇般,茫茫打听。

显金平静道:“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买铺子。”

其余的事,以前不重要,现在也不重要。

乔徽沉默颔首。

一抬眼看,湖心恰有两只鸭子,脚蹼挨着脚蹼耳鬓厮磨,spy鸳鸯呢。

乔徽有条不紊地转开话题:“这对鸭子当真恩爱。”

显金随着喟然感叹道:“是啊,长得真肥——明天让张妈妈杀了烫锅子。”

乔徽:?

乔徽面无表情转过头:“你真是煞风景。”

显金嘴角一歪,一声冷笑:“背着我吃了苏记牛肉面的人,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。”

乔徽:??

“你怎么知道!”乔徽花容失色。

显金再一声冷笑:“气味,是背叛的气味!”

乔徽沉默后,罪恶的目光看向湖中心的鸭子:“那就一只烫锅子,一只烤着吃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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