船上找到叶铿然时，少年已经被浓烟熏得不省人事，倒在船舱里。

&esp;&esp;“叶铿然！叶铿然！”裴昀将他背起来，冲到舱外，四周布满烈焰，更可怕的是，在他进船救人时火焰烧断了缆绳，船飘到了池水中央，小舟与火光一样，摇摇欲坠。

&esp;&esp;这船快要沉了。

&esp;&esp;裴昀突然发现，他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——他不会游泳。

&esp;&esp;天不知何黑了，冷月照在池水的火光上，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火焰中扭曲。这燃烧的小舟，即将成为他们的葬身之所。

&esp;&esp;绝望之中，突然，只见一条小船从不远处划过来。

&esp;&esp;看不清船上的人，却有一线希望在裴昀心头猛地升腾起来，他提高声音喊：“我们在这边！”

&esp;&esp;船渐渐靠近了，裴昀的心倏地却沉了下去——船上的人，是江赜！

&esp;&esp;金吾卫旅帅的脸孔全沉浸在黑暗中，注视着火海中的两个人，神情十分复杂。而燃烧的船这时已经摇晃起来，裴昀知道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，毅然决断，抱着叶铿然跳进了水中！

&esp;&esp;“你们——”江赜愕然伸出手去，却只抓到了黑暗的虚空。

&esp;&esp;他以为他们会求饶。

&esp;&esp;他以为自己赢了。

&esp;&esp;可为什么真的杀了人时，他的心里仿佛也瞬间空落落的？夜色般浓稠的恐惧从江赜的心底蔓延开来，让他几乎有夺路而逃的冲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