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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(31 / 3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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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。”

“回头再说,先谈你的事。”杨雄以眼色向金线征询,“先跟本人说了吧?”

金线收敛笑容点点头。见此光景,是有极正经的事要谈,胜文也就端然而坐,用略带不安的眼光看着杨雄。

“到里头去谈。”

里头是间套房,四面隔绝,只得一扇天窗。胜文越发惊疑。“何用如此隐秘!”她问,“究竟为了何事?”

“我先问你一句话,”杨雄说道,“你跟我那兄弟,到底如何?”

原来是问石秀!胜文惊疑消释,代之而起的仍是羞意:“如何叫‘如何’?没头没脑,教我怎么说?”

想想也是,自己问得太笼统了。杨雄正在沉吟该如何措辞时,金线却性急地说了:“是问你,可愿意嫁石三郎?”

胜文一愣。情意再投,却还不曾论到嫁娶,一时竟不知作答。

问得笼统不好,问得太实在也不好。“终身大事不是三言两语说得尽的。”杨雄说,“我们还是慢慢谈。我先说我那兄弟的情形与你听。”

说媒的嘴总是靠不住的,在杨雄口中,石秀变成了殷实商家的子弟;也不说他流落在蓟州,说是生性好武,到河北来是想投到“老种相公”帐下,立下边功,讨个一官半职,只以路见不平与杨雄结成知交,特意留下他在蓟州。

至于他的为人,杨雄觉得不必多说,“想来你已尽知。若是你愿意跟他一辈子,别的好处我不敢说,第一,明媒正娶;第二,我包他不变心。”

“这还有什么好说的?”金线一半帮腔,促成好事,一半说的也是实话,“我们这种人家,最难得的就是这两点,你都有了。再说石三郎,那等的相貌气概,天生就是军官的模样,将来一定挣副诰封与你。胜文,你休错过了好机会。”

这话其实说得多余,胜文已经千肯万肯,只是害羞不便说,而且也还有关碍,想了半天,问出这样一句话来:“他今天来不来?”

这个“他”,自是指石秀。“怎的?”金线问说,“莫非媒人的面子不够,你不愿搭理,一定要跟他本人说?”

平日言语利落、机变极快的胜文,这时为咄咄逼人的金线问得张口结舌,无法分辩,只向杨雄解释:“杨节级,你休听她的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杨雄安慰她说,“有话慢慢谈,我知道你有难处。”

“是!”胜文急忙接口,“我的难处,金线尽知。杨节级,多有得罪,我告个便,待与金线有几句话说。”

“好、好,我在前面坐,你们姐妹先谈。”

于是胜文首先埋怨金线,不该不体谅她的苦衷,在杨雄面前拿话教她受窘。接着又问,那些难处如何跟杨雄透露。

“说实话吧!”金线答道,“我都说与他知道了,而且还替他出了主意,请快活三来商议,已着人去请了。”

这一说,先解消了胜文不知如何向杨雄诉说苦衷的一个难题,但是,“跟快活三商议没用,只有请教一个人,才有妙计。”胜文说道,“不过这个人怕求不动。”

“哪个?”

“我娘。”

胜文的假母极有计谋,是金线所知道的,但不见得能对付得了那个死缠住胜文的营官。“何以见得?”她摇摇头,“我倒不信。”

“你不要不信!我娘从不说没把握的话。”

“你娘说过?”金线问道,“说过要对付那人?”

“是的!我娘曾说:好便好,不好我自有法子,叫他不得上门。为此,我依旧敷衍着。只是——”胜文皱着眉说,“越缠越紧,我也真有些烦。”

“那就趁早请你娘拿计策出来,早早了断此事为妙。”

话是说得容易,如要劝得动胜文的假母,却着实要费些功夫。不过,无论如何,两个结并成一个,要解起来总省些事,所以唤进杨雄来,一说经过,他也大感快慰,说是等快活三来了再商议。

“也不必等快活三,我还有个主意——”

“有主意就说。”杨雄催问胜文,“怎的吞吞吐吐?”

胜文做了个诡秘笑容,还是迟疑着,仿佛有所顾忌似的,几番欲语还休,却终于经不住杨雄和金线的眼色,说了句:“要从一个人身上下手。”

“是哪个?”

“这个人,”胜文看着金线说,“你该想得出来。”说着,回转脸去笑了。

金线恍然大笑,抚掌笑道:“不错、不错,怎的我想不起这个人?”

“若能跟这个人有了交情,一说就成。”

“这倒不难。”金线说,“你这件事是个连环扣,一个扣着一个,先从容易解的解起,虽费周章,到头来必定成功,恭喜!恭喜!”

她们这样交谈着,却把杨雄惹得不耐烦了。“你们打的什么哑谜?”他粗鲁地吼道,“真正是妇人不好共事,牵丝扳藤,惹人冒火。”

“莫心急,总要告诉你的。”

金线笑着把杨雄拉到一边,揭破了胜文家假母的一个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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